又殘又傷,唔關月光事
係我自己攞嚟賤
聽日見啦,喂,阿法蘭哥
醒兩舊水嚟使下先,等我去
同馬挑打華爾茲,同馬挑打華爾茲,你會同我一齊
同馬挑打華爾茲
我係條掘頭巷無里頭嘅受害者
我最討厭嗰度啲兵佬
冇條友識英文,乜鬼嘢都爛嘅
我對皮鞋濕到離譜
同馬挑打華爾茲,同馬挑打華爾茲,你會同我一齊
同馬挑打華爾茲
啲狗喺度猛咁吠
啲的士拍埋一齊
佢地可以幫我個大忙
求你一刀拮落嚟
扯開我件恤衫
我今晚向你跪低
飲大咗我腳震震
你把刀直插
窗口前面嘅剪影
同馬挑打華爾茲,同馬挑打華爾茲,你會同我一齊
同馬挑打華爾茲
我唔見咗個聖基斯度化
我終於錫咗佢,有個
獨臂劫匪知道,仲有個
獨來獨住嘅中國佬,同埋冷血嘅符號
仲有成班女仔跳脫衣舞
同馬挑打華爾茲,同馬挑打華爾茲,你會同我一齊
同馬挑打華爾茲
我唔使你可憐
啲逃犯話街上面唔再適合發夢
殺人嘅天羅地網同埋賣記憶嘅鬼魂
佢地要嘅不外乎係囉個彩
同馬挑打華爾茲,同馬挑打華爾茲,你會同我一齊
同馬挑打華爾茲
你可以求其問個水手
向獄卒攞鎖匙
坐輪椅嘅老人知道
馬挑打係被告,佢殺咗成百人
而你去到邊度佢跟到邊度
同馬挑打華爾茲,同馬挑打華爾茲,你會同我一齊
同馬挑打華爾茲
正一係個爛鬼行李
送到旅館某地
一個永遠好唔番嘅傷口
冇首席女歌手,香水就有
一件舊恤衫沾滿血漬同威士忌
晚安啦掃街工
守夜人點燈人
馬挑打都晚安啦
湯姆.威茲(Tom Waits)〈湯.圖老拔的藍調〉(“Tom Traubert’s Blues”)
當列車進入左營站的時候,我的心差點要從喉頭跳出來了。乘高鐵從台北到高雄,只不過兩句鐘的時間,但感覺卻像去到銀河系的邊緣一樣漫長。外邊是個潮濕明媚的春日,但對我來說跟漆黑的太空沒有分別。我一直望著那屏幕一樣的玻璃窗,卻完全看不見外面的風景。我看見的只是自己迄今為止短短的人生的濃縮片段,像電影 trailer 一樣反覆播放,而影片裡沒有父親。但父親不在場的這二十多年光陰,卻結結實實地在我的胸口膨脹,彷彿一塊可以觸摸到的疙瘩。也許這塊疙瘩早就在那裡,只是我從來沒有意識到它的存在。它是一顆潛藏在那裡的種子,等待著適當的土壤和氣候。而它一旦萌芽,便會像傑克的魔豆一樣,一發不可收拾。也許魔豆也是一種鐡道,通往那遙遠的雲端,而雲端後面有甚麼等著我,我卻一點概念也沒有。
爸爸沒有來接我。他只是告訴了我酒館的地址。我當時沒有半點懷疑過,他可能胡亂說個地址敷衍我。到達高雄是下午四點,酒館肯定沒有這麼早開門營業。我背著行李到附近的蓮池潭呆了一個下午,看著那兩座造型怪誕的龍虎雙塔直至太陽下山。之後在一家路邊檔子吃了肉羹和蚵仔煎,好不容易才在街上遊蕩到九點,發現自己幾乎已經用走的去到目的地。但我一點也不覺得累。我的身體幾乎沒有感覺。我彷彿那些覓路回出生地的生物,憑著本能尋找方向。我看看手錶,心想,九點應該是去酒館的適當時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