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昏暗。家中客廳,愛菲在小小的祭壇前打坐。壇上佈置著香爐、燈盞、花瓶和淨水。
千手千眼觀世音,立於蓮花座上,站姿中正但不僵硬,神態安閒但不鬆散。身後有城樓,樓閣上的應是五方佛。城樓後方是險峻的高山,高山之上是上界。於雲端正中打坐的應是藍膚的普賢王如來,與白膚佛母赤身擁抱雙修。兩旁是歡喜佛和大黑天護法神,再往外兩側是最為漂亮的綠度母和白度母。往下望去,下界正中的是四臂觀音,左右兩個角落分別有持劍的文殊菩薩和被火焰包圍的忿怒手持金剛菩薩。兩位菩薩中間的陸地是一片草原,有駄寶白象、黃騾和天鹿橫過。回到主尊身邊,足下兩旁是城牆內的庭院,當中左右對稱地分佈著十位赤裸上身的天女,都置身蓮花座上,手持蓮花,姿態優美。
千手千眼觀世音菩薩位於壇城正中,上身赤裸,膚色清淨白亮如螢光,身上配戴著瓔珞和綬帶,腰身以下穿著嚴飾精美的及地長裙。前面有八隻主手,中間二手於胸前合十,握藍色摩尼寶珠;上面二手舉起,左執蓮花,右執念珠;中間二手橫向伸出,左手持弓,右手持寶鏡;下面二手微微下垂,左手持淨瓶,右手持箭。除了中間的八手以外,其餘各手並無法器。不是說千手千眼觀世音有四十二法器的嗎?可能是經過簡化。來數數吧,後面的手臂分六圈,第一圈有四十臂,第二圈開始很難數了,應該是超過一百四十,第三圈以後漸次增加,總共應該是九百九十二臂,加上前面的八臂,總共一千。那分為六層的無數手臂,在身後如屏風般展開,如千重圓輪轉動,如千束白光放射,壯麗無比。千手手心都有一隻眼睛,千眼遍觀世間,千手遍護有情,亦稱為大悲觀音。再看看那十一張臉,如塔一樣分成五層,下三層各有三張臉,都呈菩薩慈悲相。最下層的主臉白色,左臉紅色,右臉綠色。第二層頭臉較小,中綠左白右紅。第三層頭臉又更小,中紅左綠右白。九臉之上是一藍色金剛手菩薩臉,呈憤怒相。最上層有一小小的紅膚阿彌陀佛。觀音臉容男女不分,雌雄不二,超越一切世間分別想。亦非任何言語可以形容。
我在小小的祭壇前打坐,壇上供奉著千手千眼觀世音菩薩。那是尼泊爾店主夫妻送給我的唐卡。我一向觀修的是四臂觀音,也即是六字觀音,修千手千眼觀世音還是第一次。(從座上站起,展示形體動作。)我想像千手千眼觀世音本尊在面前顯現。從唐卡的外圍開始,逐一觀想諸佛菩薩的形貌,和本尊壇城的細節,慢慢把專注力移至中央,更仔細地觀想主尊觀世音菩薩的身體姿勢,手臂的動作和手持的法器,千隻手臂如光芒四射的動態,最後是菩薩十一面的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