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作集 Autofiction: 4. 歷史 (1)

愛虛構．Fiction Passion

本章登場人物是維真尼亞！大家在〈維真尼亞的心跳〉連載中讀到的是未來圖書館裡的維真尼亞，但這位維真尼亞也是當下的維真尼亞。是置身於 2023 年，與現在的我們同步的維真尼亞。但她也同時是過去的維真尼亞，是《時間繁史．啞瓷之光》在 2008 年出版的時候的維真尼亞。也可以說，維真尼亞是歷史女神和時間女神。

今次維真尼亞以年輕學者身分出現，由她來向 D 發出深度提問，迫使他不得不作出連番自辯。之前嫌 D 說得太少的讀者，這次可以看個夠了！

在每章連載的開頭，照例給所有讀者一段 previ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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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D 董啟章、S 吳幸晨、V 維真尼亞

地點：聯和墟某咖啡店

時間：2023年7月25日

S：今次我們請來重量級對談人，香港文學學者維真尼亞．安德遜教授，也是《時間繁史．啞瓷之光》裡面的重要人物。

V：你好，幸晨。很高興見到你！我也有看《神》，你在書中寫的日記式小說真棒！

S：過獎了！對於文學，我是個門外漢，你才是專家。

V：不敢當！

S：今天選聯和墟這個地方，是因為它是《時間繁史》中部分場景所在，相信維真尼亞會有親切感。

V：對啊！從聯和墟往東一直開車過去，就是沙頭角海。這是必經之路，無論買日用品還是吃東西，來這裡最方便。

S：你喜歡我叫你的中文名安維真，還是像在小說中一樣，叫維真尼亞？

V：對讀者來說，還是叫維真尼亞比較親切吧。

D：維真尼亞，好久不見了！很感謝你上次給我做的訪談。

V：不客氣！這是我的份內事。

S：你是指 2017 年出版的 Cantonese Love Stories 前言部分的訪談？

V：對，那本書是《夢華錄》的選譯本。

S：所以現在這種對談方式其實不是第一次。

V：如果連《時間繁史．啞瓷之光》也算在內，我也曾跟獨裁者做過非常深入的訪談。

S：好像是歷時幾個月，幾乎是寫一部創作傳記的規模。

V：當時我剛本科畢業，從英國回來，以獨裁者的創作為碩士研究題目。為了方便進行長時間訪談，我住在獨裁者位於沙頭角海邊的家旁邊的一棟小屋裡。那是一段奇妙的時光。

S：但是，所謂「當時」，對應現實世界的時間，其實是哪一年？

D：在小說中有關「編年史」章節中有記載，維真尼亞去到沙頭角跟獨裁者會面，是 2022 年的春天到夏天。作為我的分身，獨裁者的出生和結婚年份跟我一樣，他的兒子的年紀也跟我兒子一樣。「當時」他的兒子二十歲。

S：那個也是叫做「果」的兒子，和維真尼亞好像還有後續的發展。

V：可能有，但也可能沒有。在「編年史」中沒有寫明，這部分是存疑的。

S：你在沙頭角逗留期間，還和獨裁者合寫了一部題為《維真尼亞的心跳》的小說。

V：是的，剛才說的「編年史」就是這部小說的一部分。而《維真尼亞的心跳》又是《時間繁史．啞瓷之光》的其中一個聲部。

S：嗯……聽來有點複雜。裡裡外外，很難分清楚哪是真實哪是虛構。

V：（笑）或者全部是虛構中的虛構。

S：那麼其實你是去年才見過獨裁者，但你又如何在 2017 年和董啟章做訪談？根據那個編年史，你 2017 年還身在英國，頂多只是剛考大學吧？

V：對應現實的話，的確是這樣算法的。但如果考慮到《時間繁史．啞瓷之光》是 2008 年出版的書，在現實中就是十五年前的事了。也即是說，從那時到現在，我經歷了十五年，應該是個中年學者了。

S：所以同時存在兩個時間、兩段歷史？

V：沒錯，這就是作者的意思。對嗎？

D：（點頭）現在我們所見的維真尼亞選了的歷史，是已經成為中年學者這一段。但也不能排除，在小說時間裡，年輕的她在去年於沙頭角和獨裁者相遇和共處。

V：所以，幸晨，我同時比你年輕和年長。

S：太奇妙了。這完全是由於，你在 2008 年的書中所寫的，是 2022 年的事。即是未來的事。

D：當時的未來，已經變成歷史了。

V：不是今天才變成歷史，是當時寫下來的一刻，就已經是歷史，是已經發生的事。

S：同時是未來和過去？

V：沒錯，應該這樣理解。

S：看來今天我們真的找來非常適合的對談人。維真尼亞，你不但對作家訪談很有經驗，對歷史和時間的話題也有很深入的思考。那我就把主持的工作交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