柄谷行人在與大江健三郎的對談結集《世界與日本與日本人》的序言中,聲言「大江氏是第一位意識到小說終結的小說家」,而他自己則是「第一位意識到文學評論終結的評論家」。這樣的總結似乎未得到大江的同意,看起來好像是被柄谷騎劫了。
大江在文章和訪談中,雖然常常談到純文學面臨的困境,但未見他用上「小說的終結」這樣的字眼。他對新人小說家亦勉勵有加,沒有表示寫小說是死路一條。但是,縱使相信小說還會繼續存在,而好小說也會繼續被創作出來,並不等於說「小說的終結」不會發生。柄谷所說的「文學的終結」,其實是指「現代文學」的終結,即是十九世紀在歐洲確立、二十世紀傳播到世界各地的文學形式,在二十一世紀的來臨前,已經走到山窮水盡、無法再適應時代變化的境地。這樣說的話,我認為大江應該會認同,他所參與其中的現代小說大業,已經是強弩之末。我…